二〇二三年十月的碎碎念。
即见君子,云胡不喜❤徐家汇书院二楼转台的暖阳,外滩温软的风,那么远又那么近的迷离神秘的陆家嘴。手捧茶和鸡蛋仔,默默无言地并肩坐着。Muffy,你可知道,Silence with you is not silence, but a moment with peace.
今日前往湖州的南浔古镇。
最近越发认同松浦弥太郎说的,保持温热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就是要那恰恰好的温和热,不急不迅,热切而从容,才能从心底里体察万物,保持对美的敏感。惭愧的是,我已经离这样的温存渐渐远了。
今早临时得知某学术会议于今日截稿,而手头最契合会议主题的一篇工作论文中,最重要的理论故事尚未完成。根本没有时间焦灼,从坐下工位的那一刻起就疯狂地码字。终于,在关闭提交页面的时候,已经是23:52。扶着电脑桌颤巍巍起身,一股脑儿把家什丢进包里,管它什么横七竖八、丢三落四。拖着灌了铅的下半身,醉酒似地恍恍惚惚走出学院大楼。连廊的灯在一片漆黑中应声而起,我窃喜,也就晚归的人有这般T台高光的优待吧。从湖州回来后,连续数日的高强度写作(日均12小时),加上今日16小时的长时间输出,停下来才发现,双眼已肿胀得几乎要流泪,眼部肌肉被牵扯到的刺痛感就如举铁后大块肌肉的酸麻一样无法忽略。
一个人在初秋的凉风中站定,明知空气里是充盈着浓郁的桂花香的,然而嗅觉只能捕捉到微弱的那么几丝。我猜是因为久在室内缺氧,连顺畅地大口呼吸都有些困难,又或许是因为嗅觉的神经递质到达大脑的通路被暂时阻塞了吧。凝视着远处路灯下忙碌碌的飞虫,光晕映射在瞳孔中,放大又缩小,忽远又忽近,却终究聚焦失败,糊作一团。
不过,虽然身体早已超负荷,心情却是轻松的。喜悦于自己在基础学术产出上愈发得心应手,仅仅不到四周的时间,就能从零讲好一个两万两千余字的英文实证故事,而这中间甚至还穿插着聚餐、远行、杂活……我感到一种自我丰盛和满足感,想起“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学术的桃花源很远,这数十步很长,还需要积极乐观的、智慧的、持续稳定的投入与努力。加油(●'◡'●)ง
当曾经自认为的“脑力活”被重新归类为“体力活”的时候,就是学术能力上一个新台阶的时候。在此基础上,对自己提出了更高的价值产出要求。期待迈上下一个台阶。
或许绝大多数的PhD candidates都是学术价值链末端的流水线工人吧,照着上游的设计图纸,兢兢业业地制造着每一个零件,领着微薄工资,却不敢稍有怠慢,瑕疵残次品是羞于示人的。然后还要游走于各种学术会议,兜售自己制造的商品。末了往各大期刊一通猛投,在焦灼期待的双重煎熬下,R&R都足以欣喜若狂。然后谦恭地回复每一条reviewer的comments,提供一流的售后服务。
这两日为了做科研逃兵,报名去做了学术会议的志愿者,全身心地把自己的投入签到、引导、装袋、发餐券等一系列琐事中,弯腰、起身、微笑,然后重复……这些重复性工作某种程度上是释放压力的好办法,当无聊感伴随这些后勤琐事扑面而来时,就凸显出创造性工作对我的重要性和无可替代的快乐了。坐回工位,揉着站得酸麻的小腿,想着,还是科研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