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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解质因数

数峰青 none

  数据的经济价值是否也可被分割为某种极单纯的形态?

  马克思在《资本论》里开宗明义:

  
  以货币形态为其完成形态的价值形态,是极无内容、极单纯的。二千余年来,人类考究这种单纯形态的精神努力,是毫无结果的。反之,对内容更丰富且更复杂的形态的分析,却至少已近于成功。为什么呢?因为已经发育的身体,比构成身体的细胞,是更容易研究的。在分析经济形态时,既不能用显微镜,也不能用化学反应药,而必须用抽象力。在资产阶级社会内,劳动生产物的商品形态或商品的价值形态,是经济的细胞形态。在浅薄的人看来,这种形态的分析,是斤斤于细故。其所考究,诚为细故,但其所为,与显微镜下的解剖,正是一样。

  近日在读尤瓦尔·赫拉利的新书《智人之上》,颇受启发。在想,如果数据能够作为AI时代中价值储存的载体,信息能够兑换信息,那么货币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货币的交换媒介功能将逐渐消弭,转而代之的是数据所创造的一种新的共有信念与主体间现实。
  或许,最近热门的“数据资产入表”本身就是个伪命题。因为数据可以越过货币度量这一中间环节,更无需入财务表,直接反映市场价值。
  然而,一旦诉诸数据作为价值载体,更大的危机在于,信息的价值尺度具有高度不确定性、主体依赖性和时间演化弹性,必然导致价值尺度的扭曲,价值秩序终会陷于混乱。比特币、狗狗币的炒作愈演愈烈,就是明证。再者,信息唯有在传递中才能体现价值,而传递必然涉及两个及以上的对象,但同一信息对于链上的个体而言,价值并不等同。同一条信息具有相同的字节数据,却由于主体所处的信息网络地位不同而产生巨大价值分化。同时,信息价值随时间自然衰变,这些又如何衡量?
  最危险的是隐私问题。在巨大便利性面前,个体网民或许不那么在乎自己的数字足迹被收集和利用。然而,这些“无穷小”的累加,却可能引致“数据殖民主义”。这种隐性剥削不仅快准狠、彻底而迅速,而且更为隐蔽,不易激发被剥削者的防备和愤懑情绪,甚至让后者“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一般心甘情愿地成为其拥趸。